世纪以来八旗名典雪桥诗话研究综述与展望
《雪桥诗话》四集共四十卷,计百万余言,为现所知见融诗、话、评为一炉之旧体诗话规模之最,存有明末至清末三百年间大量的文史资料,辑录、评论了清一代众多作家作品,并多有相关本事的选录叙述。自刊印以来,先后得到陈三立、沈曾植、李详、陈寅恪、钱锺书、钱仲联等名士的赞誉,最先由吴兴刘承干刻印,收入《嘉业堂丛书》,其中,《雪桥诗话初集》曾于民国癸丑年(1913)、甲寅年(1914)两次印行,甲寅印本改正了癸丑印本的一些错字和疏失。《雪桥诗话续集》刻成于丁巳年(1917),《三集》刊刻于己未年(1919),《余集》刊刻于丙寅年(1926)①。迄今为止,《雪桥诗话》已传世百余年,积累起较为丰厚的研究成果需要梳理,以资益于后续研究。总的来看,其研究历程可分为20世纪中期前,也即建国前;20世纪八九十年代;21世纪以来三个时期,以下分别述评之②。
一、20世纪中期前
这一时期主要是《雪桥诗话》刊刻之时,杨钟羲自跋以及他人为之撰写的序、跋。他序、他跋的撰写者为杨钟羲同时代人,熟悉杨钟羲生平、性格、心态、思想以及《雪桥诗话》的编纂情况,故而这些序跋所下的结论,所提出的观点可视为代表了《雪桥诗话》最初的研究情形。
(一)成书性质、内容特点的评价
杨钟羲自跋称《雪桥诗话》为断代诗话,以存人、存诗、论人、论诗为主体,并广泛记载朝章国故,前言往行,从中不仅可见清代诗歌史、诗学史,也可窥见清代学术史、社会史的发展演变,其云:“大抵论诗者十之二三;因人及诗、因诗及事,居十之八九。其人足纪而无诗,其诗足纪而无事,概未之及焉。不足括一代之诗之全,而朝章国故,前言往行,学问之渊源,文章之流别,亦略可考见。”[1]712缪荃孙对《雪桥诗话》的认识最有代表性,他指出该书特色在于保存清代掌故:“此虽名诗话,固国朝之掌故书也。由采诗而及事实,由事实而详制度,详典礼,略于名大家,详于山林隐逸,尤详于满洲。”[1]5陈三立从政教、学术、风俗、其人行谊遭遇等论述了其存史的价值,其称:“留诧所为《诗话》,掇拾所及,比类事迹,甄综本末,以关于政教、学术、风俗及其人行谊、遭遇,网罗放失,彰阐幽隐,俨然垂一代之典,备异日史官之采择。”“成《雪桥诗话》前后凡四编,都四十卷,每编自为起讫。自胜国遗民以至昭代名臣、硕儒、畸人、逸士,或以人存诗,或以诗存人。大率以诗为经,以事为纬。其最难者,如举一人之事,每胪举他人所赠诗以证其人之生平,此非博览而强记者不能想。”[1]2121
另如汪辟疆《光宣诗坛点将录》,吴宓《吴宓诗话》等著也都间接指出《雪桥诗话》掌故书、八旗文学文献的特点和价值。
(二)编纂动机、体例特点的评介
《雪桥诗话》的编撰主要是出于存一朝诗史,备一代掌故的目的。其体例主要表现在以人存诗,或以诗存人;以诗为经,以事为纬;人、诗、事之间相互关联或印证,如以下序言所称:
一日以《雪桥诗话》十二卷见示。自首讫尾,读十日而毕,曰:此虽名诗话,固国朝之掌故书也。由采诗而及事实,由事实而详制度,详典礼,略于名大家,详于山林隐逸,尤详于满洲。直与刘京叔之《归潜志》、元遗山之《中州集》相埒。——《初集》缪序
圣遗居士所为《雪桥诗话》,旨远词文,不为空绮,大意所在,欲使读本朝之诗者,有以见诗中之人、诗外之事而已。
成《雪桥诗话》前后凡四编,都四十卷,每编自为起讫。自胜国遗民以至昭代名臣、硕儒、畸人、逸士,或以人存诗,或以诗存人。大率以诗为经,以事为纬。其最难者,如举一人之事,每胪举他人所赠诗以证其人之生平,此非博览而强记者不能想。
另有金蓉镜指出杨钟羲的“黍离之感”;缪荃孙称杨钟羲是“千古伤心人”;沈曾植点明杨钟羲以为《诗话》有益于复兴故国,“网罗一代期,寿以百千祀”;李详有言:“尊著举本朝之诗,存本朝之人,因本朝之人,存本朝之事。其意深厚,其旨隽永,具征文考献之心,无标榜门户之习,别裁伪体,导源正宗,其有资史料。”明确指出《雪桥诗话》因诗存人,因人存事,存一代坟典,以为历史延续的价值特点与遗民追求。孙德谦说:“抱彼黍之恸,致维桑之恭焉。”同样点出其遗民心绪;刘承干综观《雪桥诗话》四集,认为读者从中可以窥见清代盛衰和满族文化流变,其云:“于前言往行,纪之特详,而盛衰大要,亦略可考见。”可见,杨钟羲创作《雪桥诗话》意在对清一代各类文献的搜集整理,对满族历史的追忆保存,对本朝掌故的重视收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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